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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中医治疗胁痛医案大全_胁痛方法经验

医案一

齐某,年五旬,县尹,吉林人,寓天津二区。症诊:素有肝气不顺病,继因设买卖赔累,激动肝气,遂致胁下作痛,久之胃口亦痛。其初次觉疼恒在申酉时(下午3点至7点),且不至每日痛,后寝至每日觉痛,又寝至无时不痛。屡次延医服药,过用开破之品伤及脾胃,饮食不能消化,至痛剧时恒连胃中亦痛。脉左部沉弦微硬,右部则弦而无力,一息近五至。证治:左脉弦硬而沉,肝经血虚火盛,而肝气又郁结。右脉弦而无力,土为木伤,脾胃失其蠕动健运。胁疼起于申酉时,因肝属木申酉属金,木遇金时其气化益遏抑下舒。《内经》

中谓:“厥阴不治,求之阳明。”厥阴为肝,阳明为胃,遵《内经》

之微旨以治此证,果能健补脾胃,俾中焦之气化运行无滞,再少佐以理肝之品,则胃疼可愈,胁下之疼亦随之而愈。方剂:生怀山药一两,大甘枸杞子六钱,玄参五钱,麦冬四钱带心,于白术三钱,生杭白芍三钱,生麦芽三钱,桂枝尖二钱,龙胆草二钱,生鸡内金二钱(黄色的捣),川厚朴钱半,甘草钱半。共煎汤一大盅,温服。复诊:连服药4剂,胃中已不作痛,胁下之疼亦大轻减,且不至每日作疼,即有疼时亦须曳自愈,脉象亦见和缓,遂即原方略为加减再服。方剂:生怀山药一两,大甘枸杞子六钱,玄参四钱,麦冬四钱带心,于白术二钱,生杭白芍三钱,当归三钱,桂枝尖二钱,龙胆草二钱,生鸡内金二钱(黄色的捣),醋香附钱半,甘草钱半,生姜二钱。共煎汤一大盅,温服。连服药5剂,胁下之疼霍然痊愈,肝脉亦和平如常。遂停服汤药,俾日用生怀山药细末两许,水调煮作茶汤,调以蔗糖令适口,以之送服生鸡内金细末二分许,以善其后。

【按】人之手足皆有阳明经与厥阴经。《内经》

中浑言厥阴阳明,而未显指其为足经、手经,何以知其所称者为足厥阴肝、足阳明胃乎?答曰:此有定例,熟读《内经》

者自能知之。人之足经长、手经短,足经原可以统手经也。是《内经》

之论六经,凡不言手经、足经者,皆指足经而言,若所论者为手经则必明言为手某经。此不但《内经》

为然,即如《伤寒论》

中以六经分篇,亦未尝指明为手经、足经,而所载诸方大抵皆为足经立法。理肝之药莫如柴胡,善舒肝气之郁结。今治胁疼两方中皆用桂枝而不用柴胡,将另有取义?答曰:桂枝与柴胡虽皆善理肝,而其性实有不同之处。如此证之疼肇于胁下,是肝气郁结而不舒畅,继之因胁疼累及胃中亦疼,是又肝木之横恣而其所能胜。柴胡能舒肝气之郁,而不能平肝木之横恣,桂枝气温升(温升为木气),能舒肝气之郁结则胁疼可愈,其味辛辣(辛辣为金味),更能平肝木横恣则胃疼亦可愈。惟其性偏于温,与肝血虚损有热者不宜,故特加龙胆草以调剂之,俾其性归和平而后用之,有益无损。不但此也,拙拟两方之要旨,不外升肝降胃,而桂枝之妙用,不但为升肝要药,实又为降胃要药。《金匮》

中桂枝加桂汤,治肾邪奔豚上干直透中焦,而方中以桂枝为主药,是其能降胃之明征。再上溯《神农本经》

,谓桂枝主上气咳逆及吐吸(吸不归根即吐出,即后世所谓喘也),是桂枝原善降肺气,然必胃气息息下行,肺气始能下达无碍。细绎经旨,则桂枝降胃之功用,更可借善治上气咳逆吐吸而益显。肝升胃降,原人身气化升降之常,顺人身自然之气化而调养之,则有病者自然无病。此两方之中所以不用柴胡皆用桂枝。

引自《张锡纯医案》

医案二

徐某,男性,48岁,干部。1975年3月5日初诊:肝胁下3厘米,经常疼痛,消化不良,腹胀,疲乏尿频,怕热喜凉。脉沉伏,舌边光红,苔暗微黄。治宜舒肝解郁,理气止痛。拟用逍遥散加味施治。处方:杭白芍9克,当归9克,柴胡9克,茯苓9克,白术9克,薄荷1.5克,香附子9克,郁金9克,板蓝根15克,败酱草9克,石斛9克,玉竹9克,焦山楂15克,炒神曲6克,姜半夏6克,陈皮6克,砂仁1.5克,木香1.5克,佛手9克。1975年4月7日二诊:前方共服12付,症状有所好转,肝区疼痛基本消失。脉弦缓无力,舌边有齿痕。3月5日处方加女贞子、桑椹各9克。1975年4月29日三诊:前方服9付停药后,右胁下又有些痛,消化也稍差。脉缓弱,舌边齿痕消失。4月7日处方,再加川楝子、延胡索、川厚朴、枳壳、茵陈各9克。1975年5月11日四诊:前方服6付后,活动稍多时,右胁有时微痛,余时不感疼痛。

食欲佳。脉左小右大,舌正常。仍服三诊处方。1975年5月25日五诊:前方又服6付,症状稳定,肝区已经不痛。精神感觉大好。脉气缓弱,仍服三诊处方。

【按】刘老认为肝炎和古代“肝气”病有些相似。肝气病由于血液不足,致使经络气虚膜胀,或胸膈痛闷,或腹中攻扰。犯胃则出现呕吐,扰肠则出现泄泻,妇女及劳心过度的人多患之。这还不足以说明现在的肝炎就是古代的肝气,但在古为今用的前提下,治疗肝炎是可以肝气为参考的。本例处方以逍遥散为基本方,逍遥散能疏肝解郁,妇科病多用之。妇科病多在于血,有的血虚,有的血滞,这些都与肝经有关。肝炎病也离不了血虚或血滞的关系,所以也可以采用逍遥散去治疗,这就是中医所说的“异病同治”。其次按照经验,肝炎甚至肝硬化者,凡是脾气有力、食欲好的,基本上预后是良好的。本例患者也是在有了食欲大好、能吃的条件下,才收到良效的。所以处方的另一个环节,就是治脾的问题,《金匮》

上也说肝病治脾。故处方中配人了香砂养胃汤加味,其实逍遥散中的茯苓、白术,就是为了治肝必须理脾而设的。初诊时本已开了佛手这味开气的药,但是一二两诊服药后效果仍不明显。三诊时又加上川楝子、延胡索、川厚朴、枳壳、茵陈等多种理气、宽肠、疏肝胆郁滞之气以止痛的药以后,效果才突然提高的,直至疾病向愈,这不就说明了治疗肝炎可以参考肝气吗?除了一个基本(逍遥散)、两个辅助(治脾和理气)外,剩下的就是板蓝根、败酱草、郁金,今天治肝炎的三宝了。至于初诊的石斛、玉竹,二诊加上的女贞子、桑椹,都是补肾阴的药以对症治疗(患者怕热喜凉,说明肾阴不足)。每次服药付数,都是患者自己掌握的,有效则可继服。

引自《刘星元医案医论》

医案三

王某,女,37岁。2004年3月23日初诊。患慢性乙型肝炎.3年多,近2个月来,两侧胁肋隐然作痛,或左或右,急躁或劳倦时益甚,时或噫嗳。询得平昔喜食辛辣,由此肝胃之阴暗耗,肝阳独亢,化风内动,上扰清空之窍,是以眩晕头痛又起,且急躁易怒,口干苦,不多饮。舌紫红,苔淡黄,脉细数。证属虚实夹杂,法当柔肝体,疏肝用,予酸甘化阴,养阴柔肝,辅以疏肝理郁之剂。处方:白芍30克,醋炒柴胡4克,熟地黄、大麦冬各12克,川楝子、赤芍、甘枸杞子、钩藤、宣木瓜各10克,甘草5克,降香屑3克。7剂。3月30日复诊:胁痛十去其七,眩晕头痛亦减过半。药既应手,效方再进。原方续进7剂。胁痛遂瘥。

【按】本例罹“乙肝”已逾三载。《灵枢·五邪》

中云:“邪在肝,则两胁中痛。”《素问·脏气法时论》

中亦云:“肝病者,两胁下病引少腹,令人喜怒。”经旨与患者症状基本吻合。询得胁痛呈窜扰状,亦左亦右,此属气痛,由肝郁化火使然,所谓“气有余,便是火”也。其痛属实。火灼阴伤,肝络失养,“不荣则痛”,是以痛势不甚,悠悠然隐痛,作止无常,是又虚痛之象。证既虚中夹实,法当消补兼施。夫肝为刚脏,非柔不克。《金匮》

中云:“夫肝之病,补用酸”,拟予酸甘化阴之剂,藉以养肝阴,柔肝体,参以疏郁。四逆散主之,一贯煎亦主之。方中用白芍、木瓜之酸,及枸杞子、熟地黄、甘草之甘,其意即在此。

引自《中医临证求实》

医案四

张某,男,39岁。初诊:1953年2月3日。两胁痛,右为甚;经数载,除未能;夏较差,冬则剧;喜暖温,温乃适;脉缓弦,苔腻薄。拟温通,佐辛润。肉桂心三分,炒枳壳一钱,片姜黄八分,清炙甘草八分,当归须一钱半,柏子仁三钱,泽兰叶一钱半,青橘叶一钱半,旋覆花梗三钱,淡吴茱萸三分同炒,桑白皮三钱,紫苏梗一钱半,白杏仁三钱,薄橘红一钱半。

【按】胁痛右甚,脉弦而缓,症属肝气犯于肺络,久痛人络,须用辛温通络之法,“血得热则温而去之”,气血流通,则疼痛可止。治以《济生方》

之推气散(姜黄、肉桂、枳壳、甘草),姜黄、肉桂温血止痛,甘草缓痛,而枳壳则是肺经的引经药(旋覆花、紫苏梗也是疏通肺络之药)。又配合了王旭高的抑肝法(吴茱萸汁炒桑白皮、紫苏梗、杏仁、橘红)治肝气上犯于肺(以胁痛右甚为主症),方中吴茱萸泄肝,桑白皮肃肺,肝肺同治,是此症的引经配合法。柏子仁性辛气香,得当归须相合,则入络而能润,是此例“辛润”的要药。

引自《程门雪医案》

医案五

张某,49岁。2003年8月22日初诊(大暑)。病史:2003年5月17日,患者因右上腹部胀痛,厌食油腻1个月就诊于某医院,经B超等检查,诊断为胆囊癌,剖腹探查后行扩大胆囊切除术(胆囊及胆囊床肝组织2厘米范围楔形切除加肝十二指肠淋巴结清扫术),术后病理报告示高分化腺癌。术后化疗5个疗程,于8月9日结束。刻下症见:肝区灼痛,腹胀纳呆,嗳气吞酸,厌食油腻,大便干结,两日一行。检查:舌质黯红,舌苔黄腻,脉象弦细。面部黧黑,形体消瘦。辨证:患者胁痛,为少阳胆经郁结不利;腹胀、纳呆、嗳气、苔黄腻等为痰毒阻于中焦。其病位在胆与脾胃。证属痰毒聚阻,结于少阳。诊断:胁痛。痰毒中阻,邪聚少阳证;胆囊腺癌术后。治法:祛痰解毒,疏理少阳。《太平圣惠方》

之金铃子散合《三因极一病证方论》

之温胆汤化裁。处方:茵陈15克(后下),泽泻10克,竹茹10克,枳壳10克,云茯苓10克,陈皮10克,石菖蒲10克,郁金10克,仙鹤草10克,生薏苡仁10克,板蓝根15克,白花蛇舌草30克,金钱草15克,川楝子10克,延胡索10克,生黄芪15克,草决明30克,焦三仙各30克。结果:上方每日1剂,水煎分2次服。连服7剂后,食纳略增,腑行已畅。上方去草决明,加醋鳖甲、丹参增加化瘀之力。连服28剂后,患者肝区疼痛明显减轻,略有腹胀,腰酸腿软,纳食增加,嗳气消失,苔腻消除,脉来沉细。此为肾虚胆郁,改用杞菊地黄汤加仙鹤草、生薏苡仁、白花蛇舌草、焦三仙、生鸡内金、木香、金钱草、醋鳖甲、生牡蛎、丹参等。加减治疗10个月,复查胆囊癌无转移,患者偶有肝区不适、略感腹胀,纳可便调,体重增加2.5千克,苔薄黄,脉沉细。改为每晚服药1煎,加服杞菊地黄胶囊,每次5粒,每日3次。治疗至今已逾2年,病情依然稳定,继续门诊治疗。

【按】《医宗金鉴·伤寒心法要诀》

中概括温胆汤的病机为“胆经蕴热”,与本案痰聚少阳、蕴热成毒之证相符。故本案选用此方祛痰毒而疏少阳,加生黄芪、仙鹤草益气托毒;金铃子散为止肝郁作痛要方;而草决明通腑,生薏苡仁、金钱草、白花蛇舌草渗湿,分利两便,乃出邪之法。沈师治疗肝癌、胆囊癌,多用金钱草、板蓝根、醋鳖甲、生牡蛎、丹参,祛其痰瘀蕴毒,随证加人温胆汤或杞菊地黄汤中。鳖甲系《金匮要略》

之鳖甲煎丸主药,用治痰瘀结于胁下之癥瘕牝疟;牡蛎为《金匮要略》

之牡蛎汤主药,治疗痰结牝疟;二药合金钱草、板蓝根、丹参,可散结痰、祛瘀毒。

引自《沈绍功验案精选》

医案六

王某,男,44岁,省商业厅干部。初诊1972年5月:患者先有十二指肠球部溃疡,并胃下垂,经胃次全切除术。数年后,又发现胆结石病,频频发作,再次手术治疗,切除胆囊。但经年以后,又出现右胁上腹部胀痛,时作恶心欲吐。医院检查,诊为肝胆管残余结石,不能再行手术了,建议中医药治疗。诊时右胁上腹部胀痛,甚时绞痛,时常发作。恶心欲吐,胃不欲纳,谷入胀加。嗳气矢气多,但均不畅。大便失调,或结或溏;便溏时胀痛见缓,便结则纳呆痛加。烦躁寐差,并见低热。舌苔厚腻,中后罩焦灰色,舌质呆滞;脉弦右滑。分析病情,属于湿积阻滞,升降乖常,病在胆胃,腑气失于通降所致。治以理气化浊,利胆和胃为法。方用黄连温胆汤合硝金散。姜川黄连4克,制半夏10克,茯苓10克,陈皮5克,青皮5克,姜川厚朴5克,焦枳实10克,石菖蒲10克,矾郁金10克,炒川楝子10克,醋炒玄胡10克,金钱草30克,姜竹茹10克。5剂。另:火硝4克,炙鸡内金粉4克,分2次,开水或药汁调服,连服5日。二诊:药后上腹部胀痛显著减轻,恶心亦减。效议再进,无事更张。原方5剂。三诊:烦躁睡眠均有改善,知饥欲纳。舌苔已化松薄,罩焦灰苔已退。但上腹部总感不适,大便亦解而不爽。此证当为湿浊略化,而腑气未畅。再为原议出人治之。原方去川厚朴、石菖蒲、竹茹;加全瓜蒌(杵)15克。5剂。四诊:药后嗳气矢气均畅达,大便亦通顺,上腹部亦随之舒适,胃纳亦香,这是通降复常,胃气有权的佳象。但舌色转红,并觉口干鼻干,动则易汗,出现气阴两虚之象。又当减少理气之药,参以护阴。上方再去青皮、枳实、瓜蒌、火硝;加北沙参15克,川石斛15克。10剂。五诊:病情向愈,自觉症状全除,精神亦振。但舌苔中后尚较厚,不过是松浮苔,毋用过虑。因患者畏汤药,即用火硝、炙鸡内金粉,每日各2克,金钱草15克,煎汤调服。作为善后调理。坚持半年余,一直平善。中间亦曾有过小反复,即用第一次方出人,服几剂汤药,很快亦平。

【按】上述火硝炙鸡内金粉,用金钱草煎汤调服,名硝金散。硝石能利胆化石,鸡内金能助运化谷,金钱草能清利湿热,三物相伍,能利胆而排石,这是自拟方。法从《金匮要略·黄疸病篇》

硝石矾石散而来。对胆石病有很好疗效,尤其多服利胆化石大黄制剂,出现胃寒泛清水的病例,疗效更佳。现在这种病是越来越多了,我亦患此病,亦服过此药,对改善症状,可以说是确有把握的。服此药而到现今尚健在的,亦有其例,尚未见到服此药而引发癌变的。但自药学家提出,火硝是致癌物质,不能应用以后,用者服者均已止步,噤若寒蝉(此下医案,均是过去的事,读者注意)。但弃之实在可惜。大家知道,砒霜是要毒死人的,而上海同道,却用此治好了白血病,轰动世界。最近南京八一医院又首创用砒霜治愈原发性晚期肝癌。在中医历史上,用石药、毒药治病,可以说是常事,特别《千金要方》

《千金翼方》

《外台秘要》

等记载用这类药的方剂很多。《内经》

上还专门列出规矩,“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;常毒治病,十去其七”(《五常政大论》

)云云。我们有志同道,能否在这些地方研究一下,虽云有风险,但肯定有惊人的成果在等待着你去摘取。上海的同道,已经在这方面为我们打开大门了,希能紧紧跟进,为研究中医中药,做点有意义的实事。

引自《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——丁光迪》

医案七

张某,男,36岁,汽车司机。1995年3月10日初诊:疲困乏力、肝区疼痛、脘胀腹满、恶心2个月。查肝功能异常: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2U,麝香草酚絮状试验(十),谷丙转氨酶正常,HBsAg256U。其面暗萎黄,脉象弦细稍数。病症分析:面色晦暗,澳抗阳性,是肝经气血郁滞;脉象弦细数是血热有瘀;疲困乏力,脘胀腹满,乃木不疏土,运化受阻,肝脾不和之兆。拟舒肝理脾、化瘀解毒之剂。方药:当归15克,赤芍15克,丹参15克,红花5克,柴胡12克,青皮10克,延胡索12克,川楝子12克,郁金12克,半枝莲15克,重楼12克,山楂12克,泽泻12克,生薏苡仁30克,炒麦芽20克。每周4剂。3月20日二诊:肝区疼痛减,腹胀轻,纳食增进。上方去延胡索、川楝子,加茵陈15克,土鳖虫6克,清肝胆之瘀热,以消萎黄。加丝瓜络12克以消络中之瘀热。3月30日三诊:面色已显红润,腹胀已消,身体已不劳困。上方加牡丹皮15克清血分之瘀热。以后遵上方加减出人,2个月后,肝功能复查HBsAg(一),其他项目亦趋正常。毒消热清,内环境改变,使病毒无适合繁衍之环境,则HBsAg亦转阴。

【按】《金匮要略》

首篇《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》

中以肝病为例,提出治疗疾病的大法:“夫治未病者,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,四季脾旺不受邪,即勿补之。中工不晓相传,见肝之病,不解实脾,惟治肝也。”说明治肝补脾的要妙。肝脾关系相制相助而为用,关系极为密切,肝病可及脾,脾病可及肝,在病机上往往互相影响。但治法上肝病脾病迥然不同,治脾宜补,治肝宜疏。肝郁而病脾者以舒肝为主,调脾为辅。脾虚而肝郁者,补脾之中必兼舒肝。脾实之病亦当注意舒肝,若脾实肝郁,则失其运化之机,而成滞实之证,因而,在脾实不运之时亦宜疏通利导使脾土不郁。前人谓木能疏土,即此意也。所以,肝脾同病者,必辨明其是脾病影响于肝或是肝病影响于脾,分别先后缓急而调治,不可乱施攻补。否则,以补脾之法治肝易使肝郁不达,以疏肝之药治脾易使脾气更虚,舒补失当,病不能愈。再一方面,情志为用,肝主怒而脾主思,怒则气逆,思则气结,肝脾不和而为病。因此,治肝脾之病,又当和其情志。情志产生于气血,气血与情志有密切之关系,血气多少与情志疾病均有关联。所以中医学在生理病理治法上均注意五脏情志气化生制之关系。此又是中医学志意精神与脏器机能相结合之机制,在医学上实有极重要之价值,应当进一步深思而研究之。

前人谓肝病难治,即是谓人生一世志意不遂,急躁念怒之事屡有,多思善虑之情常发,最易出现肝病,肝病出现后难以调治。又谓“肝无补法”,即是谓肝性舒达,肝主藏血,郁则为病,舒则条达。所以治肝之病以舒为主,虚不宜补,实不可过攻,必遂肝脏条达之性,适其肝脾制化之机,乃为治肝病之善法。肝病脾虚不能用参芪术温补之药,因肝病用温补多致热郁。气有余便是火,补气药不可用,如需用时亦宜少加参术等补脾药与舒肝之剂合用,不可纯用温补。肝脏体阴而用阳,不是不能补,补血药可以用,补气药则慎重。

用药以当归、赤芍、丹参养血柔肝,补中寓通。丹参一味,可抵四物,养则血源充足,通则肝体可柔,血无郁滞,合牡丹皮之凉血清肝又有消瘀之功,则血中无热可积。湿热生虫,无热无湿留聚,则“虫”无生存环境,病毒、细菌、衣原体等皆“虫”之义也。合柴胡、青皮、茵陈疏利肝胆,使肝中代谢产物有路可排。半枝莲、泽泻等清热解毒,利水化湿,助肝肾令邪从水道外泄,则“虫”“毒”无繁衍场所,HBsAg自可由阳转阴。清理肝胆湿热,改善内环境,疏通胆道,通利水道,是调理慢性肝炎的大法。凉血不使凝滞,疏利不能大泻,解毒不用霸道药物,中西一理,用之慎矣!临床肝功的化验值,只作为一个指标来参考,转氨酶高者,热毒犹盛,转氨酶已降者,热毒已轻。肝功能值由高转低者,抑或趋于正常者,则肝功能已复康。但要注意临床可见有病情恶化,病情进展者,虽化验肝功能加号减少或已消除,阳性者已转阴,却是说明病已濒危。曾见一早期肝硬化病入,住院1年,化验肝功全部正常,却在出院2个月后肝功能衰竭,吐血而亡。临床一定要考虑到,化验值趋正常者,并不一定意味着肝脏彻底复康。因为病毒的繁殖,有高峰与休整期、活动期的差别,人体亦有抵抗力增高与降低的阶段。

引自《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——刑子亨》

医案八

鲁某娃,女性,44岁。初诊:1954年9月27日。食后胁下作痛,时发时止,左侧尤甚。纳呆,每进刺激性食物痛辄发。经西医检查诊为:①胆囊炎;②胆结石。延诊中医。舌红有裂纹,苔黄,脉两关均弦。以甘缓和中止痛法为治。处方:生甘草、炙甘草各10克,乌药6克,金银花10克,炒杭白芍10克,豆蔻1.5克。生甘草泻火而补脾,炙苦草补元气而止疼痛。生甘草、炙甘草同用,亦补亦清,以其性甘缓为君。《经》

所谓“肝苦急,急食甘以缓之。”炒杭白芍泻肝安脾而止痛,其与甘草相伍,酸甘化阴,共奏缓肝和脾止痛之功。乌药、豆蔻利气止痛;金银花清热解毒。二诊:1954年9月30日。服上药1剂,痛稍减,2剂而痛止。症、脉均见好转。仍进前法。处方:生甘草、炙甘草各10克,乌药6克,炒白术4.5克,炒杭白芍10克,豆蔻2克。热象轻减,故去金银花、甘草除热之品,加白术以实脾而不受肝邪。豆蔻增至2克,以加强调中利气之力。三诊:1954年10月7日。服上药后,诸症及脉均明显好转,胁痛一直未发。仍宗前法化裁。处方:生甘草、炙甘草各10克,生白术4.5克,豆蔻2克,炒杭白芍12克,延胡索6克,陈皮10克。甘草、白术健脾,陈皮、豆蔻理气和中,延胡索疏肝,白芍敛阴液而柔肝。培土而抑木,肝脾同治。四诊:1954年10月18日。服药后,患者曾于大便中先后排出7粒结石。此后胁痛未发.惟睡眠欠佳。于前方中加人安神之品。处方:生甘草、炙甘草各10克,龙眼肉10克,乌药6克,炒白术4.5克,炒杭白芍10克,豆蔻1.5克,云茯神12克,远志10克。龙眼肉补肾,远志强心,茯神安神,乃因眠差而用。服此药后,诸症均安。

【按】患者胁痛,食后尤甚,每食刺激物辄发,且不欲食。说明肝胆气机不畅而影响胃之受纳,此为木乘上也。肝胆之经循行两胁,其左胁痛甚,恰为少阳生发之气机不畅之故,故此胁痛,实为胆病及胃,脉两关均弦即为明证。舌红苔黄,舌有裂纹,均属热象。《难经》

中云:“损其肝者,缓其中。”《素问·脏气法时论》

中云:“肝苦急,急食甘以缓之。”故治以甘缓和中之法兼以清热。夫木胜乘土,当先培土而抑木。脾胃和而正气充,中州得和,斡旋之力得复,复以疏理肝胆之法,使少阳生发之气得行而病可除矣。本案凡四诊,药不过数味,然加减变通之间,补中有泻,散中有收,实脾与疏肝各有侧重,行气与敛阴柔刚相济。虽未用利胆排石之重剂,但阴阳和,气机通,排石乃成为必然。可见治病求本,燮理阴阳妙用之一斑。方中生炙甘草同用,白豆蔻用量的微妙递增,以及白芍、延胡索的运用,乃本案治法画龙点睛之处。

引自《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——袁鹤侪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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